多。有好事者还笑话南昌人似老鼠一般能生。养活不了的那许多人口,往安徽江南打短工以为生。前日看户籍统计,水灾前十二万户,约合六十几万人口;这回统计……”钱良功几乎说不下去……见众人看着他,他才缓缓说道:“将将二十万。户户都有死伤,丢了孩子的更不计其数。再问才知道,许多已逃过水患的,病死饿死,还有被野兽叼走的。不提原先隐匿户口的那许多人,如今按人头发口粮,都只冒出了二十万。今年的水患,唯有惨烈形容。”看现场是一回事,结合了户籍资料,又是另一番难受。尤其是朝廷赈灾不利,灾后死的比当下淹死的还多。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知道经济复苏会引的人再生人口。可毕竟人不是物件,再生下来的,也不是原先的了。几个人心里都知道,如今统计的活口还做不得数。一个冬天过去,不知冻死多少。大灾之后的易子而食,亦反映不到纸面上。走在街头,已很少见女孩儿。民间女子没有深宅大户的规矩,满街的乱窜。现不见了,不是死了就是卖了,再不然,就是吃了。牙婆满城走,不堪重负的南昌城知道了也不管。能带出去些许叫大户人家养活,也是省了南昌一地的口粮。
庭芳不由想起了夏波光。把她卖了而不是吃了,算是仁慈。所以夏波光还想找他们,还想帮他们。饿极了的时候,不吃她,终究是疼过她的。在会芳楼时固然有她这样满心不甘只想着逃跑的小姐,也有庆幸有口热饭的灾民。不去想,就觉得离的很遥远;细想想,便知南昌城内哪个巷子都有半掩门的生意。最残酷的是哪怕半掩门的生意都并非你想做便做。舍得下良家的那张皮,还得月月奉上行会钱,入了分子养活了帮会,才许你营生。不听话的砸你个稀烂,打死了往江心一抛,找谁说理去?原就是死了男人没靠山的才做那没有回头路的生意,可不只能乖顺的忍么?
工业文明的发展是一部血泪史,这句话没错。可是没有工业文明,感觉更加血泪。外间的工程队,都是没钱可拿的。兵丁待遇稍微好些,有家室的只得从嘴里省下粮来。能保的只有有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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