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到皇帝了,再说不懂什么是皇权,那是骗鬼。昭宁帝想知道的,并不是徐景昌嘴里的正确答案,而是希望徐景昌不懂。本能的惧怕皇权,尚可续上幼年情谊;看的如此分明,就是再不能回到从前,自欺欺人都不行。
昭宁帝有些后悔,窗户纸摆在那里,多少能装些兄弟情深,一旦揭开,剩下的唯有血淋淋的残酷现实。天家,父子相残兄弟阋墙的戏码代代上演,以为有个够不上边的弟弟,会有所不同。其实没有什么不同,自己对徐景昌就没有一丝防备么?只不过比起其它人,徐景昌更为可信罢了。
安歇后的灯光,本就比睡前少一半,两层幔帐阻隔,更只能隐约看到彼此轮廓。昭宁帝一动不动,徐景昌看不清他的表情。
稍顿了一会,徐景昌掀开幔帐,下床,跪下:“臣受恩至深不敢不尽,出位妄言,罪当万死。”
昭宁帝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徐景昌居然跟他用臣子套话!恼的一个枕头砸过去:“你撇清的倒干净!”
君臣本就不可越雷池一步,大公主年幼自是至亲,待她嫁了人,有了驸马,照样要分出君臣。既选择了夺储,就没必要再想人间温情。天子,本就不算人。徐景昌知道,他恪守臣节才是最安全的。古今往来,恃宠而骄者还没见哪个有好下场。昭宁帝与庭芳,就是标准的宠臣,昭宁帝从未有真正的宠,庭芳亦没有真正的骄。昭宁帝对他,是想过真宠的,二十年情谊,现活在世上的人,没几个人能跟他比。可他得斩断昭宁帝的天真。一分天恩,即可让他粉身碎骨无以为报;二分天恩,便挫骨扬灰也不够了。他没有回应帝王恩宠的实力,故昭宁帝的宠幸,他承受不起。
凿花的地砖上,跪着的滋味想想都难受。徐景昌又不是庭芳那等阳奉阴违之人,跪下去是什么地界儿,必定不挪窝。昭宁帝生怕他真的那么倒霉,恰好跪在花纹上。庭芳跪坏了他担心没人使和徐景昌翻脸,徐景昌跪坏了那是真心疼!不过转瞬,昭宁帝扛不住了,沉声道:“起来吧。深更半夜的别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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