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曲房,栏循台砌,竞争华侈。至此南北造园林之风日盛,北地也多仿江南引水搭桥,叠石移木,弄出一派氤氲旖旎风光来。
张禬暂住的这处宅子便是亭台楼阁巧设景观,摆宴这一处园子还特特在郁郁葱葱花木间设小台,琴箫琵琶皆在此处演奏,影影绰绰见娉婷人影,虚虚实实闻清雅乐音,别有一番意趣。
“……那边那个与张吉说话的便是胡节。”沈理低声向沈瑞介绍道。
今日白晌沈理已带着沈瑞办了相关手续,认了一圈儿人,远有两位阁老的金字招牌,近有沈理这个布政使司四把手在,各处自然都行了方便,方才在席上再见,彼此也都客客气气说了些场面话。
只如巡按御史胡节这般不在布政使司官衙办公的,便不曾见。
沈瑞见那胡节相貌平平,毫不起眼,但与右布政使张吉说话时,神色颇显倨傲,果不是好相与之辈。
倒是瞧那张禬同人交谈时似一派和风细雨,与胡节截然不同,全然看不出是能板起脸来斥封疆大吏铺张的样子。
“与张禬说话的是济南府知府萧柯。弘治六年的进士,先前在兵部。”沈理道。
沈瑞应了一声,虽是先前在兵部,想是与他老师王守仁没甚交情的,不然师公老师不会不提。而沈理先前没提,肯定也不是谢迁的人。那么能与张禬相谈甚欢,应该是李阁老的人吧。
沈瑞脑里念头转着,不想却听沈理淡淡道,“……是先前刘阁老门下。如今,”他忍不住露出讥讽之意,“怕是投了刘瑾了。”
刘健多次阻王华入阁,这人与老师没交情实数正常。而若是投了刘瑾……
沈瑞的目光在张禬和萧柯身上转了又转,这俩人虚与委蛇的功夫呀,啧啧。心下又不免郁闷,刘瑾如今势大,这些地方上的人也纷纷投靠,正德五年后各地乱起,未尝不是这个缘由,可以他如今这点子力量,想扳倒刘瑾也是痴人说梦。
宴开一时,大人物次第离席更衣,席上便略松快了些,开始有官员起身四处敬酒。
沈瑞也随沈理并左参议袁覃往布政使、按察使等诸长官那边敬了回酒,刚落座,那边萧柯便持杯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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