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时伸手拧住眉心的肉,视线却没动,他问:“白医生在吗?”
“休息室睡着呢。”
穆寒时二话不说上楼找人,作为导师,白念生该尽点责任。
手术是他要求温柔做的,但现在看起来她却病得不轻,心病,他必须出面好好开导。
然而被吵醒的白念生依旧闭着眼睛,朝穆寒时优雅地竖起中指,“这里是医院,不是托儿所。她还没断奶是不是?”
——有过指望他的念头是自己脑子进水。
穆寒时凝思片刻,果断地换上隔离衣,推开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的门。
套着鞋套的脚迈步很轻,但并非没有声音,温柔可以听得很清楚,如果她好奇是谁来了,只要稍稍侧过头就能看到。
然而她没动,纤纤身影像是被灌注了水泥一般,冰冷、僵硬,一动不动。
他在她身后站定,轻唤,“温医生。”
温柔不理,她的眸光是死的。
穆寒时一口寒气闷在心口,忍住要把人拖出去的冲动,“温柔,你说话!”
可回应他的是冰冷的机械声响,滴答滴答,带着一股子绝望。
良久,温柔才开口,声音七零八落,“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又?
穆寒时发现自己的眉头松不开了——夏清源那件事,这么久了,她还没过去那道坎?
只知道自我质疑,自我折磨,自我较劲,却不懂得自我保护。
和病人保持距离,这应当是医生的本能,白念生也正是想教会温柔这一点,却高估了她的承受力。
有些事是无法一蹴而就的。
穆寒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或者说,鞭策。
他挠挠眉梢,有些刻板地开口,“温柔,南希是一家教学医院,让经验不足的医师磨练医术无可厚非。你的技术,很可能下一次就能挽救一个早产儿的生命,这样的操作并没有错。”
然而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温柔却充耳未闻一般地,自顾自开了口,“这孩子,没有呼吸了……大约,五分钟前……”
她将食指伸进保育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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