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迤皆尊奉朝廷。此番晋阳大战,也多赖西部大人拓跋猗卢之力。若拓跋鲜卑不定,晋阳难安;晋阳若是不安,何以压制匈奴?若匈奴骚动,河北局势又将如何?晋冀二州虽隔太行,实为唇齿也。此番拓跋鲜卑祭天大典,无论是对我并州,还是对叔父您的冀州,关系都极其重大,伏请您仔细考虑。”
却见丁绍摇了摇头:“晋冀二州虽隔太行,实为唇齿……此言自是正理。然而,三魏与冀州,更是忧戚相关。陆将军适才也说了,石勒等贼寇胁裹邺城军资户口,其势必将大炽,稍有应对不慎,就是河北糜烂的结果。河北若有动荡,晋阳则成孤悬敌后的绝地。”他微笑着反问道:“丁渺将军,为了晋阳的安危,你何不先随我一同南下,先剿平了魏郡贼寇?”
丁渺不禁大急,正要争辩,丁绍拂袖道:“罢了,文浩,你的言谈实属寻常,虽说辞句通顺,可听来像是找人捉刀而成的,也难为你背得如此纯熟……退下吧!”
丁渺面红耳赤地退了回去。丁绍猜得一点不错,丁渺虽说世家出身,可他从军多年,成天和粗鄙老革混作一处,早就将当年读的几部蒙书忘得干净。这通言语,乃是他在昨夜军议之后特意偷偷去央了邵续写就的。
丁绍想了想,又问丁渺:“适才我看见丁瑜正在服丧……记得那大个子兄弟四个当年是一同跟随你从军的,如今谁没了?”
“除了他自己以外,丁瑾、丁符、丁策,都已经战死了。丁符和丁策是在随我守介休的时候,被匈奴人杀死的。丁瑾则是数日之前在邺城死于流寇之手。”丁渺难得地露出了气馁的神色。
丁绍愣了愣,叹了口气:“文浩,你当日强要投笔从戎,我和兄长都很反对。但如今你已是并州越石公麾下大将,颇有威名……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既然世道不靖,能够持干戈以报效国家,也是好事。只望你善保自身,也多多看顾这些乡里子弟,须知他们的父母妻儿,也如你的老父那般,翘首盼望你们有一天能安然返回家乡。”
丁渺紧紧地抿着嘴唇,向丁绍郑重地行了叩拜之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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