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明神武,否则怎么能以县食邑起兵,披荆斩棘而有今日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只不过,这个过程不会总是一帆风顺。荡阴战败后,我们潜逃回东海国的经历比现在可惨得多了……最后斗败成都王、取得胜利的,还不是您么?”
或许是这几句话着实听,东海王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敷过脸,面色便红润许多;待到来回走了几步,就又清醒了一点,于是随手取了个玉质的水瓢,勺了些凉水洒在自己头上,样子虽然狼狈,却恢复了几分枭雄本色。
某种角度来说,东海王确实是争权夺利、扰乱朝局的权臣;但能以帝室疏宗的身份成为宗室诸王混战的唯一胜利者,其人每逢大事自有主见,绝非平常所表现的那样无可无不可;说到眼光之敏锐、判断之准确,也堪称当代少有。此刻稍许振作,他立刻就洞察了当前真正的要务:
“竟陵,这次匈奴汉国全力动员,又使原群贼响应,这是存了一举鲸吞天下的念头,非同小可。石勒擅于用兵,潘滔等人尚且远非对手;行军作战之事你不懂,就更不要胡乱干涉了。原战局,我自会竭力维持,眼下用得着你的地方是在……”
“洛阳。”县主道:“既然父王能够振作,原定无大碍。竟陵当去洛阳主持。”
“可惜你不是男子啊,竟陵。”东海王定定地看了县主许久,慢慢地才苦笑一声:“抗击匈奴之事,朝堂、地方都自有人去承担,你千万不要插手。洛阳若是安稳,自然很好;便是遭胡族攻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宗室诸王混战时,这座城池已经易手过太多次了。你这次入洛,目的依旧是压服朝、宫的敌对力量。如有必要,便急招你那夫婿上京罢……好好拉拢住你那夫婿,便拉拢了幽州铁骑;有了幽州铁骑的支撑,才有可能一一收拾洛阳的内敌、外敌!”
竟陵县主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要再说什么,却最终只是郑重施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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