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二胡给当柴火烘山芋了。”
老爷子接了二胡就开始拉,二弦微颤,曲调低沉流淌而出,一如夜阑人静,泉水汩汩,熏染月色,清冷幽幽。弦音婉转,流水不经晚风,一如人生在世,孤苦飘零,譬如朝露转瞬消散。
曲调渐扬,慷慨杜康,自醉三分淡酒,唯独叹息感慨。
思绪翩飞,梦魇流梦终归现实尘土,生于尘,自归于尘,泉水潺潺,终归安宁。
四周人听得都眼含泪水,没看出来老爷子还有这一手,那二胡拉的跟死了亲娘似的。
老爷子满眼泪水看着小龙人就说:“贫道命苦哟,生在四川一个山坳坳里哟,小时候不要说嘎嘎了,啥子都么得吃,到现在婆娘也没找到。年纪轻时候不懂事,跟家里人扯筋,一个人跑出来,后来家那头地震哪,家里人都找不到了,哭稀溜了,有啥子用呢,以前不像现在,救人不好救,一时半会跑都跑不回去哪,就这么出脱了家里人……”
他说着抹一把眼泪:“我们四川不容易哪,前两年汶川地震,这些日子雅安又地震,你说我们做错啥子了哟?我看到那个灾区我心里头那个难过,我就想到我家里头人,现在想起来那我就是个脚脚,我看到老乡亲这个样子,我不想他们跟我一样,我就捐款哪,但我一穷道士么得本事,也莫得钱,我就只好像个宝气傻看,啥子做不了!我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