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子望向方才那位皇妃,嫣然一笑:“你看我和母妃,可像是被烦扰的样子?”
雪晴然亦跟着往信皇妃那边扫了一眼,却见信皇妃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看她的两个儿子,不看任何人,不看这个世界。他们好或是不好,带给她耻辱抑或荣耀,在她眼中都是云烟。云凰死时她尚能动情一哭,眼前光景,却像是再死了谁她都不会哭了。
雪晴然极轻地叹一口气。
这声叹却被雪亲王听得一清二楚,他寻着夏皇子所在,微一点头——夏皇子会心地走过来,恭恭敬敬地问道:“雪皇叔有吩咐?”
“带莲儿去和郡主们坐着。”
雪晴然忙说:“我想在父亲身边。”
夏皇子微笑道:“这边是长辈席位,晴然还是与我过来。”
雪晴然这才恍然大悟,起身跟着夏皇子走向郡主们之间。走到一半,却听身后传来皇帝的声音:“流夏,带莲儿去羽华身边坐着。”
四周传过一个微妙的寂静。雪亲王坐在仅次于皇帝的位置,他女儿和羽华同席。而他父女两人在宫墙外的声名,难说与皇帝孰高孰低。毕竟,曾经浴血边陲的不是皇帝,曾经放粮救命的也不是羽华。
夏皇子看着雪晴然落座,迅速对皇帝说道:“父皇,人已到齐了。”
众宾落座,弦乐四起,端着各种杯盘碟盏的宫人鱼贯而至。此时人人都坐得十分端谨,唯独信皇妃依旧眼神空茫,而皇帝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在场每一人,却唯独将她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