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拉呀!”打头的老纤夫高声呼喝着,起了个头,好像是要唱一首歌。
“嘿呦,拉呀!”纤夫们整齐划一地回应起来,这似乎是他们疲惫乏味生活中的一种点缀,所以几乎每个纤夫都高声回应了起来。
“咱家生在运河边哟,管家让我牵漕船!”老纤夫唱着这首不知名的纤夫歌谣,他凄然的声音好像一场无言的叹息。
“嘿呦!辛苦太多乐太少,沙行水眠不如鸟!”
“逆风倒水万石沉哟,驱策不堪卧泥中!”
“嘿呦,夜长水寒乏短蓑,背破足裂一何痛!”
“一生辛苦无处说哟,万众齐颂拉船歌!”
“嘿呦,茅屋半间何不去,父母之乡不可舍!”
“我愿有土三五亩哟,我愿有土三五亩哟!”老纤夫重章叠句地吟唱着这句话,言语里有说不出的向往和悲伤:“我愿有土三五亩哟,我愿有土三五亩哟!”
“嘿呦!我愿有土三五亩,终生不复唱此歌!”众纤夫高声回应着,语句里面充满了无限的悲戚和哀伤。
“愿有土三五亩,终生不复唱此歌!”(注1)末了,万众齐唱,声势极大,似乎流水的力量都被他们遏止了,笨重的漕船生生地向前移动!
“好!”纤夫们笑逐颜开,似乎做成了一件伟大的事业,他们欢呼着,叫喊着,迎接这难得的胜利和喜悦!
突然,风来了!
这风实在太大,吹得水流一阵扰动,将漕船上的风帆吹得鼓胀起来,更吹得船上的红旗发出烈烈的声响,好像将军营门前不住抖动的大麾。只可惜,这风向的方向却和纤夫们使劲的方向相反,眼看着就要度过水流的漕船立刻在原地僵持起来!
纤夫们高声喝吗这,他们将身体低下,低低地垂下,好像要跪在地上一样,但是他们却不是在向上天祈祷,而是在用尽自己的力量和自然作殊死的斗争。他们胳膊上的肌肉高高隆起,好像一只只铁铸的臂膀,他们的眼睛凸起,嘴巴紧闭,神态严肃,好像在与无形的敌人作殊死的搏斗,刚才周珺看到的黑皮肤少年更是将脊背磨出了红色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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