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不发一语。
老将知道许斐不悦了,但有些话现在不说便来不及了。
他苦口婆心地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主公这般尊贵,何苦与区区瓦砾同归于尽?听老臣一言,您乔装一番,让近卫护送您和主母一行人悄悄离开山瓮城。老将留下来拖延他们,吸引大头兵力,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继续留在山瓮城,迟早成了人家瓮中的鳖——”
老将也是耿直,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措辞不恰当。
许斐怎么能是“鳖”呢?
许斐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表情变来变去,正如他内心的煎熬和仿徨。
老将劝道,“主公,尽快做决定吧!”
许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掩住眼底涌动的痛苦。
“好——”
他应下了。
放弃山瓮城逃跑,变相承认自己不如许裴,许斐怎么会甘心?
老将这才松了口气。
他艰难起身,对着许斐行了一礼,然后缓慢躬身退下。
老家伙年纪大了,不管是体力还是战力根本不能和青壮年相比。
眼瞧着老伙计一个个阵亡,老将军心中也是痛苦万分,但他却不能表露出来影响军心。
夜色漆黑,敌军没有跑来偷袭,但众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自己一觉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老将军亲自登城门检查防卫情况。
不求明日还能守住,只求多拖延一阵,好为主公争取时间。
这一夜,山瓮城的许府灯火通明。
许斐妻子遣散大部分婢女仆妇,一众女眷忙得不可开交,不仅要收拾金银细软,还要准备干粮饮水和车马。身为主母的正室还能稳住场子,但一院子的莺莺燕燕却在哭哭啼啼。
她们的情绪影响了孩子,几个庶子庶女窝在奶娘或者生母怀中哭嚎,泪珠子啪嗒啪嗒掉。
现年十一岁的长女最镇定,不仅没有哭,反而能帮着母亲收拾东西。
“这种时候还带着首饰?”
正室夫人瞧见妾室一个一个包袱款款,气得险些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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