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妻。
他的书房名为“三畏堂”,本意是“畏天威、畏地怒、畏人心”,此三畏尽显他承皇恩、正法例、顺民心的为官之道。然则后来却有好事者戏称“可改作四畏”,因为“国公爷兼畏夫人”。
原本太宗皇帝就觉得他不够果决,又见他常去与文人士子混迹,多议论朝政,又兼他畏妻如虎,便不太喜欢用。后来田太后摄政,畏妻这一点就成了加分项,可惜他才干有限,只喜欢诗词文章,做起事情来常常有头无尾,后来便慢慢甚少得用了。
定国公府有百年积淀,于钱财一道虽不擅长开拓,却守成有余,更兼陈慎畏惧夫人,想必一脉相承,儿子也会对妻子多有体贴,京城中的不少图安稳的官宦权贵人家都觉得女儿嫁过去,至少不会受欺负,是以在圈子里定国公府倒是个不错的嫁女儿去处。
然而对杨夙这样正处于上升期的官员来说,将嫡长女嫁给定国公,绝对是个亏本买卖。
杨夙似乎是从这两年开始逐渐地站在皇帝这一派的,他将女儿嫁给定国公世子,基本上等于废掉了这个女儿的政治用途。
杨夙在朝堂之上十分善于投机,他闻风选队,却能表露出自己并非一个朝三暮四的墙头草,而是有政治抱负,为民选主。如果按照他一惯的做法,儿子女儿的亲事也许未必都与权贵结合,但一定会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他的长子后来娶了枢密使郑竣的嫡长女为妻,庶女嫁的是南直隶官宦世家,金陵城中有名的褚家嫡次子,几个儿女的婚姻,都给了他更大的政治依仗。然而这个最精心教养的大女儿,居然嫁去了注定要走下坡路的定国公府。
若是定国公世子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定国公的爵位绝对足够显赫,然而他文武皆弱,今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发展,如此贸贸然将女儿嫁过去,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一桩好亲事,但是对于杨妙芳,真是误了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