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之交完差事,这一趟事情就算了结了。他原是受了小皇帝的差使去广南,如今又接了田储的令,回京复命,事情办完,作为白身,又没得到任命,他就彻底闲了下来,打算专心在家念,顺便养养身体。
赵老夫人请了好几名老医官给他诊视,人人都说周延之虽然眼下已经痊愈,可到底留下了病根,最好将来不要活动得太激烈,免得引发旧疾。因他伤的是头部,如果将来有什么万一,很难断言。
周延之初时不以为然,还偷偷跟人出去打马球,直到有一日,他与朋友赛了一天,晚上回府,竟觉得脑中有鸣叫之声,后来连着两三日都缓不过神来,方把医官的话放在心上。
他不敢把身体的异常告诉家里人,将自己关在房里反复想了两天,最终决定考太学。
周秦听说了他的想法,十分惊奇,开玩笑道:“不是说大丈夫当马革裹尸,要当武将,上战场吗?”
“要有人冲杀在前,也要有人劳碌在后。”周延之语气有些感慨,“做不成叔叔,像田储那样做个副手,一样有很大的价值。”
与从前的答案全然不同了。
多年兄妹相处,周秦自觉对哥哥的想法虽然称不上了如指掌,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如今听他这样答话,顿时有了种极其别扭的感觉。
赵老夫人听说孙子最后决定要走科举之路,高兴不已。于她而言,护国公府在战场上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年纪大了,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不想再起什么波澜了。周延之去岁失陷在邕州的消息,直到今天,她晚上还偶尔会梦到,每次醒来,都会心悸不已。不过对周延之的想法,她还是有些异议,道:“不要考太学了,给宋祭酒说一声,你去国子学吧。”
国子学中的国子生乃是京朝七品以上官员的子孙,总数不超过百人,都是达官显贵、权臣贵族的二代,即便他们不入学科考,将来一样能凭借父祖的荫庇入仕。
而太学就不一样了,在身份上,太学生的入学门槛低很多,即便只是八品以下官员的子弟,甚至是平民百姓,只要能通过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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