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住胸口的铁牌,发现铁牌竟然微微发烫。
这种东西,应该不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能梦出来的吧?分明超越自己文言文水平,而且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去想这样的内容。
莫非,自己真的天命所归,生来就该做个铁匠?
至此之后,庞脉脉就总是梦到类似的内容,有时候还是这样总纲似的话反复吟诵,有时候又是类似什么小诀窍,有时候好似是控火之术,有时候又是打造某个东西的方法……
大部分时候,不知所云。
可即使是冲着那粗胳膊后遗症,庞脉脉也没想过要做个女铁匠。
这如果是个游戏,庞脉脉倒是愿意尝试的,她是那种玩游戏必玩生活职业,平日里也很有创造欲的人,可是打犁耙也好,打菜刀也好,说起来和创造又有什么关系?怎样也不可能满足一个年轻女人的审美观吧?
何况这个世界如此真实,寒冷,饥饿,痛楚,疲累,不安,惊怖,什么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就是她的胳膊抡不动大锤,只能打打杂,拉拉风箱烧烧火。
不过她的火倒是越烧越好了,可能是不知不觉间用上了梦里所闻的控火之术,也可能是她悟性高,什么时候用什么火,怎样控制火候了然于心,郭铁匠最近觉得非常得心应手,打造什么都容易手到拈来,一气呵成,他心里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技艺又上了一个台阶。
然而他们还是在冬天没有结束时解雇了庞脉脉,因为他家亲戚在隔壁村里终于帮他们找到了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做学徒。
那么庞脉脉这个性别就不过关的临时学徒就可以下岗了。
庞脉脉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终于摆脱了惨无人道的被剥削生活还是该悲伤忧愁自己很可能过不去这个冬天。
她有点麻木和茫然。
她身上除了自己的背包,只有过年时,晓花婶用自己不要了的破棉衣给改的一件不挡风的棉袄,补丁摞补丁,比普通农妇的衣服还要寒酸,简直进入叫花子的阶级了。
她就这样慢吞吞走到了村口,犹豫踌躇了很久,才伸出手,结果,屏障果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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