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震寰再次摇头,道:“没人知道他父亲是谁……”
谢橒身上,竟然有如此多的秘密……
庞脉脉思绪又绕回他身上,想到他怀着这样的身世,看似天之骄子,不知道私下一人是是何等的心情……出身即丧母,又没有父亲,那么点儿大的婴儿,是如何长大的?他那些骄傲,沉默,有时候失之刻薄的言辞,那些杀伐果断的手腕,又是从何处磨炼出来的?
如今他在哪里?活着还是……
庞脉脉心中宛如压了一块重石,看天与海都灰暗了。
程震寰又安慰了她几句,天就渐渐黑了下来。
程震寰作为炼器大师,虽然不是阵法专精,但肯定要懂得一些阵法的,造诣也远远在庞脉脉之上,之前他没有灵力也没材料,只好指挥狄火云勉强摆了个阵法,这会他灵力恢复了,跟庞脉脉要了点消耗的材料,又把阵法加固了一番。
庞脉脉这才勉强有心思问到还在阵法核心里头疗伤的狄火云:“他伤得可重?要不要我替他也治一治?”
程震寰道:“阿狄是在化生池里被散了本命法剑,这算旧伤了,而且也不是治疗的事儿,需要他自己重新凝练,别人帮不了他,不过他的灵力恢复不完全,元婴也未曾解困,倒是需要你帮忙的……这会儿却没办法,他在修炼,我们都不能打扰,只能等他自个儿出来了。”
庞脉脉点头同意。
她和程震寰也各自择了一处地方坐下打坐,月亮从远处的海平面越升越高,明晃晃地把银光洒在宁静的海面上,浪涛轻柔地拍打着河岸,可是这一切,却无法使他们所处的树林里的黑暗减少,各色杂树依然留下诡谲的黑影,笼罩着远近,夜风一吹,树影乱晃,更是阴森。
她无法静下心来,对谢橒的担忧一直在沉沉压着她,不必思量,却令她难以放开,只能任凭忧愁萦绕。
过了不知道多久,程震寰突然站起身来,凝声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