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喜怒无常,可一贯守时。他今次原就是掐着点不早不晚来的,没想到杨玦还在休息。
这种情况,可不太寻常。
霍临春心里有些惴惴的。
建阳帝几个儿子里,就属杨玦最古怪,最不好相与。
几年过去了,他还是摸不透眼前的少年。
是以话才问出口,霍临春便后悔了。
他做什么要管杨玦睡的好还是不好?同他有什么干系?他如今又不在杨玦跟前近身伺候,有什么事说完了便走,落个轻松难道不好?
真是糊涂了。
霍临春低头去吃茶,懊悔得连茶是什么滋味也品不出来。
另一边脸色郁郁的杨玦,听了他的问话,却认真回答起来:“的确睡不太好。你说,我是不是该召个太医来看看?”
霍临春点头附和:“让太医开两帖安神的方子吃了,想必便好了。”
杨玦也点了点头。
须臾,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杨玦便正色问起了公事。
这种时候,他看起来倒的确像个皇子。谈吐、行事,都透着一个“贵”字。那些只有皇家子弟才能享受到的东西,深深烙印在他的血肉里。
霍临春心底深处,隐隐有些羡慕。
那种不该出现的情绪,翻涌着,咆哮着,渐渐变成了难堪。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在入宫的那一天,就已经结束了。
只是他不甘心,也不想认命。
宦官又怎样。
至少他还活着。
而那些和他一起挣扎求生的孩子,早就都死了。他不过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即便丢掉尊严,丢掉未来,他仍然想要活下去。
可这种难堪的滋味,总三五不时地冒出来,反反复复提醒他,他究竟都失去了什么。
那些他年幼时畅想过的生活,永远不会成真了。
那个饥寒交迫的孤儿想要的俗世温暖,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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