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你们尚且顾忌主上,容我苟活于世,现在既然反了,主上对你们的威慑自然无从提起,为何不杀了我,斩草除根?”
“世人皆欲求活,七郎独欲求死吗?”
徐佑道:“那倒不是,我也是世间庸人,能活着,岂会甘心就死?只是以我那浅薄之极的见识来说,祭酒根本没有任何理由留我的性命。”
都明玉微微笑道:“七郎自谦了,你被刘彖率兵围困,危急之间能够抛出七千万钱的诱饵让他投鼠忌器,这番用心,已不再小诸葛朱智之下。”
徐佑默然,听都明玉的口风,似乎对这七千万钱并不看重,或者说料定他是信口开河,实际上没有这么多钱。如果这样,都明玉更没有理由不杀他,反而礼遇有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瞧徐佑不做声,都明玉道:“七郎是不是满腹疑虑?有什么想问我的,尽可问来。“
既来之则安之,多想无益,徐佑点点头道:“确实有些地方想不通,祭酒身在扬州,深通庶务,当今世道,可有流离飘摇之兆?”
“安氏两代经营,不说太平盛世,但至少百姓安居乐业,并无纷扰之相。”
“祭酒世事洞明,神聪慧达,可曾见过非乱世而能成大业的吗?”
“遍读史籍,未曾听闻。”
“既然如此,佑实在不解,祭酒为何选在此时祸乱扬州?"
徐佑的言辞很不客气,天师军昨夜的所作所为,跟那些山贼海寇又有何区别,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多少无辜的人惨死,多少活着的人又将背负着恐惧和折磨度过余生?
都明玉并不介怀,笑道:“祸乱?这个词用的好!七郎虽被夺籍成了齐民,可骨子里仍是向着士族说话。兵锋起,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掌控着土地、钱财和权势的士族,对他们而言,兵凶战危,自然是祸乱!”
他又为徐佑斟了一杯茶,道:“可对万万天师道的道民而言,只有这样做才可以分田地、均贫富、薄赋税,让众生能够‘天地施化得均,尊卑大小如一’,从此无分贵庶……其实,世间哪来的生而即贵,只是士族门阀手中有权有钱也有兵,所以他们高高在上,役众生如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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