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满载着希望与责任朝着命运的滚滚洪流飞驰而去。
厅堂内，残杯碎盏混着鲜血尸体，一片狼藉。
“秀宁！”李晨抱着奄奄一息地秀宁，不停地替她拭着口角源源不断流出的黑血，仿佛这样擦，就能让她活转回来。
“我偷了云姐姐的胭脂。我是不是很坏？”秀宁的声音虚弱无力得仿佛是从千里之外传来的一般。
“这是为什么呀！？”李晨听罢，泪如泉涌，强烈的自责涌上心头。云端雁曾告诉他，她会在宴会之先将那含了砒霜的胭脂涂在自己唇上，若是事发败露，自己就舔唇自尽，决不会拖累他与庆生，可他万没想到秀宁竟会误用那胭脂。
“因为，因为……”秀宁奋力仰起头凑到李晨耳边，“我要给你一个杀太子的理由，这样，你就不会被天下人唾骂了。”
“秀宁！！！”李晨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原来她根本未曾疯过。他从未想到，他亏欠甚多的秀宁，为了兑现对自己爱的承诺，竟会以命践，以血誓。
“你……你……”秀宁说得急了，喘了两声，口中浓黑的鲜血浸透了李晨胸前的衣衫，“答应我，等你当了皇上，就还她自由。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好秀宁，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求求你了……”李晨紧紧将她搂在怀中，像是要把这孱弱枯死的身子揉进骨血里一样，“我做酥酪给你吃，我陪你看星星，我给你采露水煮茶，我们一起把那些小兔子养大……秀宁……我的秀宁……”
秀宁只觉自己身子越来越轻，李晨的话仿佛是从天际传来的一般虚幻飘渺。他从未对她说过“爱”这个字，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到。但对她而言，只这一次便是足够了。
她轻轻转头看着早已痴傻的霜儿，眼底满是痴痴地眷恋与不舍：“娘亲……”秀宁眼帘完全合上，仿佛睡去，手腕垂下，滑落在身侧。
霜儿听罢那一声“娘亲”心里痛得几欲要昏死过去。她猛地推开李晨，一把将那小小的尸身抱在怀里：“娘亲在这里，娘亲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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