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是初八一早到的朝阳公安分局经侦大队,可是他看到的情景和想象中的完全不是一个模样。报案处门口云集了上百人,中老年居多。随便问了几个,得,和他的情况很像,无非就是骗子公司名称不同、项目不同、答应支付的利息数额不同。
更让老周心寒的是,想报案就要准备一大堆材料,而这些材料不光得复印归类,还得写很长的陈述词。一天肯定弄不完。就算弄完了,到报案处里面一看,三名警察每天要接待几百名报案人员,光是一份份的报案材料就堆成了小山。
到此为止,老周就知道这笔钱算是没希望要回来了,心灰意冷的回到女儿家,刚把房子的事儿开了个头,女儿和女婿就急了,结果自然是得不到宽慰。
又急又气又羞又愧的老周返回后海边的家,拿了一瓶酒,在半夜到他和洪涛经常钓鱼的大柳树下面喝光了酒之后,用自行车大梁改装的冰镩凿开冰面,自己把自己盖了锅盖。
从开始为什么要去投资,到最后为什么要自杀,老周都给写下来了,连带着那份逼死人的合同和一切收据、传单,以及给洪涛的信,装了厚厚一个档案袋,就放在空酒瓶子旁边。
“这种案子我都听腻了,可还是有那么多人上当,啧,唉……咕咚……”孟津讲完了,小舅舅摇着头长叹了一声,仰脖就是一大口。
他不是为了老周叹气,而是为自己不值。想当年他也是走遍大江南北,能和市政府坐在一起谈批文、聊红油、侃钢材水泥的主儿,可是担惊受怕干了这么多年,殚心竭虑的组了那么多局,愣是没现在一个破公司、几个虾兵蟹将挣得多,心里不是滋味儿。
是骗术升级了吗?真不是,这些招数在当年根本就不能叫做设局,应该算明抢,完全不顾后果,也不挑嘴,能蒙一个算一个。
那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小舅舅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或者是想通了也没辙,所以才会黯然神伤、唉心叹气、酒入愁肠愁更愁。
“我有个地方不太明白,科健公司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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