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见自己也帮不上任何忙,又挂念家中妻儿,他好不容易盼得一日休沐,眼看着不需出外应酬,十分珍惜这个可与妻儿消闲一日的机会,于是婉拒了贺湛留膳的盛情,急不可耐一溜小跑回家,引得贺湛连连扶额,叹息道:“我尽力了,三郎性子本就耿率,的确不适合洞察人心与诡谋之术。”
十一娘倒不以为意:“他是世家子弟,本应光风霁月,就不该牵涉进诡谲阴谋里,倘若君贤国安,虽仕途官场始终难免勾心斗角,可只要不图权势野欲,并非没有正人君子用武之地,三郎也好,邵九也罢,如在德治之世,大无必要改藏本性,罢了,那些明争暗斗让咱们操心去,且盼蒋公之卜为真,果有明帝降世,待复德治盛世,才有他们大放异彩之时。”
提起邵广,贺湛又是连连叹气:“绚之与宁致虽然修书力劝,博容那性情却无丝毫收敛,早前往岭南赴任途中,因可怜一个被豪强欺凌之百姓,又忍不住大闹县衙,他自己都险些挨了板子,好在那县令从他随身行囊里搜出任状,才不敢造次,偏巧那豪强又与他赴任之地县令交好,博容再受排挤,这回连法曹都没捞着,被排挤去了县属土人聚居村郊,好在我一直留有人手在岭南,薛家也有不少故旧在岭南任职,总不至于让博容被那些蛮人迫害。”
“邵九郎那性情,在岭南多受些磨练未尝无益,如今官场虽然**,然也不全都是桀贪骜诈,尤其是在岭南那等远离政治中心之地,不容于眼下朝廷受贬黜居多,九郎在那未必不会结识志同道合者,也许将来对我们也有利处。”十一娘显然也已经对邵广的脾性无可奈何,只不过依本心而言,她却甚是钦佩此一类正直君子,既然无法劝服,只好由他去罢,至多不过花些心思保其安全,些微磨难倒无大碍,不要再有性命之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