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清醒,施针后气息总算恢复如常,这时看着虽无大碍,可再不能沉湎哀郁酗酒无度,烨儿,待你阿兄醒后,可得好好规劝,我这母亲之言他不肯听,你这手足劝谏或许更加有用。”
贺烨不耐烦与太后再配合演出“母慈子孝”的戏码,横竖他一贯就不是温顺乖巧的孝子,干脆一边扔下“阿母放下”四字,一边就直冲天子寝卧。
太后目中阴郁一掠而过,这才看向一旁候立的陆离,嘱咐道:“绚之为起居郎,这几日便留在紫宸殿,指不定圣上醒后便会诏见外臣,圣上若有御令,你可得牢记于心誊录备案,这方你之职责。”
言下之意陆离自然听得明白,也料到天子虽然危重,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撒手人寰,故紫宸殿不可能被太后一直禁严,太后是不放心天子会私见臣子,留下什么让她措手不及的诏令,所以才让他这仍在考察期的耳目“克尽职守”。
只不过太后对他当然也有防备,所以交待留在紫宸殿,也就是说,陆离暂且失去了出宫的自由。
太后归去含象殿,这才让今日参与诊治急救的太医禀明实情:“圣上龙体究竟如何?”
耳闻那些老滑头们仍旧是从前那番说辞,太后喝问她之心腹,一署长官太医令:“休得再以虚辞敷衍,给我实话实说!”
严肃的语气让一众医官心惊胆颤,“扑扑”叩拜伏地,太医令的额头更是贴在冰冷的地面不敢稍抬:“回禀太后,圣上龙体实在堪忧,怕是……或许能挨到来年春暖,好生将息才能有所起色。”
意思便是天子极有可能挨不过这个寒冬!
饶是太后今日眼见贺衍那番情状,与前往诊治的医官们灰败惊恐的脸色时已经有所预料,却也被这一消息震惊得浑身发软,几乎是用尽全力才维持端坐不倒的姿态,面无表情僵坐良久,才说出一句禁令:“尔等听好,圣上龙体状况为君国隐秘,若有半句泄露……以谋逆论处!”
众医官告退之后,偌大殿堂一时间陷入死寂,过了足有两刻,窦辅安才敢出声:“太后节哀,眼下之重,还当储君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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