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至尊至贵,不过忽然离开熟悉环境,又见不着生母,哭闹也是理所当然,又兼韦太后这个姨母急着要在小皇帝面前树立嫡母之威,对之过于严厉,贺洱才刚刚将路走稳,太后便借口要自小培养他的君王气度,严格要求行止礼仪,晨昏定省不说,便连午膳这一小点时间,都不忘耳提面命,贺洱对韦太后大是畏惧,避之唯恐不及。
十一娘想也能想到,今日当是贺洱不愿留在篷莱殿午睡,哭闹不止,韦太后哪会迁就?便是哭闹,也必须在篷莱殿哭足一个时辰,太后可不怕吵扰,篷莱殿这么大,殿阁房舍众多,还怕没有地方隔绝一个哭闹幼童?
但身为保姆尚宫的柴氏就难免会担照顾不周之责了,否则难不成要让太后背这苛厉的黑锅?
深知太后如此严厉根本原因的十一娘自然不会安慰痛哭流涕的幼帝,只对柴氏浅笑道:“圣上虽年幼,未曾启蒙,不过尚宫寻常也可留意将孝经理义口授,若能以通俗易懂孝悌典故引导最佳。”
柴氏眼中一亮,这下笑容越发由衷:“多谢小娘子提点。”
十一娘也不再多话,礼辞之后径直进入蓬莱殿,绕过正殿,见牡丹亭前,阿禄正盯着几个小宫人修剪花枝,芳菲丛中红裙绽开,好一幅天然春色图,不远处,西侧殿轩窗半敞,韦缃在那儿半倚着,似乎赏景,见到十一娘莞尔一笑,须臾便迎了出来。
“太后尚在理妆。”韦缃说了这句话,一边携了十一娘的手,往转廊走了几步,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嗓音:“昨日你不在宫里,毛相国入见,转呈广州都督奏章,道是仁化县辖内险生暴乱,几部土人突而攻击县衙,欲杀县令夺财粮等物,情势危急,幸有仁化令组织役卫抵抗,又有曲江令及时助援,方平息暴乱,广州都督经察,却是仁化县尉邵博容假改税令苛虐土族,才引生这场险祸,故广州都督具折上请,表彰仁化令、曲江令平乱有功,请命处死始作俑者邵博容,以平民怨。”
这消息确实让十一娘大感震惊!
因昨日她分明才听贺湛亲口道来岭南的好消息自从邵广调任仁化尉,上任途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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