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烨很是满意王妃的心有灵犀,颔首道:“此时萧延达必然已经听闻噩耗,至迟再过十日,应当又会听闻我有意散布之讥鄙,调军回攻苇泽关,但真要等到计谋见效,怕是仍需百日之久。”
“两军交战,自然难得一蹴而就。”
说起军政之务来,这一对夫妻倒显得更加契合了,当十一娘把这近一月的大小事务择其要紧叙述一番,又才想起今早才收到的长安来信,忙不迭与贺烨分享十四郎传来的利好消息。
“十四兄手脚倒快,其实早便察到了陈伏骥把柄,他自任文州刺史,与当地贵绅勾结,没少行为逼占民田之恶,不过这些罪行,根本不足以引起太后重视,诸如谢、元之流,固然不会支持毛维党对抗新政,却也不会坐视毛维党徒被咱们剪除。”
十一娘说的这位文州刺史,即是晋阳陈现今的宗长,也就是陈郡君的兄长,当然算为毛维党徒,不过他是在文州任职,并没有直接干涉新政,假若十一娘对他动手,谢饶平与元得志便不会坐视旁观了,因为二相党羽,其实逼占民田者不胜枚举,必然会担心十一娘在剪除陈伏骥后,将矛头对准他们两个的党徒。
而且依元得志的贪婪与野心,说不定认为陈伏骥可以争取入他的阵营,施以力保,一来可以迷惑毛维,再者又能扩充人手。
所以十一娘认为,要想铲除远在文州的陈伏骥,就必然要揭曝大罪,说穿了,便是太后不能容忍的罪行。
“那么澄台究竟察实了陈伏骥什么恶行?”
“瞒扣赋收。”十一娘轻轻吐出四字,莞尔一笑:“其实这也并非什么罕事了,甚至几乎成为官场惯例,但太后可是深恶痛绝,当年广州都督刘昙,假传诏令增收重赋没让太后勃然大怒,然而却将征得赋税中饱私囊,这才让太后痛恨不已,只虽然杀鸡,猴狲却仍旧未得警镇,现下尚有部分官员瞒扣赋收。”
眼下三大国相,韦、谢、元等广结党羽,用人不求贤达,只图功利,自然便会有更多的贪婪之辈治政地方,他们要贿赂上官,又要穷奢极侈,那有什么办法能让财富迅速积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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