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当权者,他们的存在就是要剥削你的物质,去满足他的奢靡享受。
这两者的矛盾,是在天然对立中,又共同进步的。
这也是让老者觉得唯一值得期待的地方,那就是统治者为巩固统治和纵欲享受,则必须要物阜民丰,国富兵强。
所以,一切皆会进步,大道朝前,光明可期。
只是,很漫长很漫长,也许一百年,也许两百年,也许,一千年。
当然,这些思想,也只是谈道罢了。
他并不是入世不得志,想要施展胸中宏图报复的救世豪杰。
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厌恶而去看透,看透后更觉厌恶,憎烦人心之恶,于此,他更享受山青水绿的逍遥。
入世,救世,这些皆与他无关。
他不是善人,不想当善人。
物至知知,刻刻不休,人间一切自有其造化,进步会有,迟早问题,由世人自己去摸索推进。
所以,眼下与裴老宗主的话题,不过虚掷光阴,盖无待说。
何况,他觉得自己未必已悟的透彻。
老者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星辰。
着实想念大徒弟。
他耗费半生,从小农思想的怪圈中跳脱,而他的徒弟,是他从小就隔离在怪圈之外,一个清闲悠然,自由生长的灵魂。
这世上,能够听懂他所想,能和他促膝而谈,交流观点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个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下跪的大徒弟了。
……
……
大风乍起,越来越猛,渐渐有雪花飘落下来。
女童竹杖芒鞋,抬起头望向巍巍高山。
雪花拂过她的眉眼,她努力凭记忆计算路程。
她身后是巨大的黑渊,为了抄近路,她在雪天选择了最险的一道天堑。
她以前来过元禾宗门,不过是八岁时的事情了。
当时是从龙担山东南处上去,未曾走过古槐平原这一条路,但是在山上眺望群山时,她仔细研究过。
因为身后的这个龙渊,着实太像大地张开的一道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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