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东西”两分天下的设想,并且吕梁最后的狼狈之退,更是进一步证明了陈顼走淮北北上战略的不可行性,这对于陈顼多少是一个打击,也让他心有不甘。
而实际上陈顼心中的不甘终究不多,最重要的还是担忧,他担忧的是身后事。
今天萧摩诃的一切策略都落脚在了一个“等”字上面,南陈需要的是时机,可是陈顼不知道这时机什么时候才能来,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抓住,毕竟他听到的只是萧摩诃的一面之词,萧摩诃拍胸脯保证,并不代表着陈顼真的会彻底放心。
如果在他有生之年等不到,那么之后呢······
想想性格有些软弱的陈叔宝、张扬总是无法无天的陈叔陵,陈顼就一阵头疼。自己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两个性格截然相反,而且没有一个是适合君王性格的儿子呢?
陈叔宝是个慢脾气,平时不慌不忙的,缺少作为君主的杀伐果断;而陈叔陵恰恰相反,缺少一个君主应该有的深沉心计和沉稳心性,若是两个人能够糅合在一起,那陈顼就真的是谢天谢地了。至于其余的儿子,甚至还比不上陈叔宝和陈叔陵。
“陛下现在还无需过多担心子嗣的问题,毕竟陛下年轻,诸位皇子也还年轻,待年长之后,当有所改变。”徐陵缓缓说道,“陛下当务之急,不在诸位皇子,而在这战事上。”
“可是······祸起萧墙之典故,难道爱卿忘了么,朕是担心啊。”陈顼声音有些低沉。
徐陵眯了眯眼,看着陈顼。
陛下,这四个字······你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罢了罢了,此事多说无益,朕还得揣摩揣摩,咱们先来谈谈今年的财赋。”陈顼一挥衣袖,转而坐回到龙椅上。
徐陵沉默片刻,郑重一拱手,心中却是喃喃叹息一声。
陛下,有的时候百般回避,不一定是好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