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没有泸州城多。
一抹残阳落在城头上,冬日里的阳光总是文文弱弱的,而在烟尘中,这最后一抹阳光甚至都变得没有一丝温度。而仿佛已经被血肉气味和无数的呐喊声所扭曲的空气中,那太阳也变得模模糊糊,甚至看不清楚轮廓。
萧世廉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不管伤亡有多少,也不管他们付出了怎样的牺牲和努力,至少现在这泸州城就被他踩在脚下。
而前方,南陈的旗帜和自己的将旗正并排在城楼上舞动,宣告这座城池真正的主人是谁。
陈智深就站在萧世廉身边,看着无数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兴奋的士卒来往忙碌、看着那些曾经一次又一次打退他们进攻的守军俘虏垂头耷脑,也看着那一面飘扬的旗帜。
刹那间陈智深觉得,自从入蜀以来都有什么在冥冥之中保护着他们前进,无论是白帝城之战还是巴郡之战,还是现在的泸州之战,虽然伤亡有,但是都出奇的顺利。
而带来这一切的并不是那远在天边的皇帝陈顼,甚至也不是身在荆州的骠骑大将军萧摩诃,而是此时应该正在前往合州路上的那个彗星般崛起于这乱世的年轻人。
“气运天定,冥冥之中,自有气数。”陈智深下意识的喃喃说道。
如果有什么来解释这种出奇的顺利,恐怕也就只有“气运”这两个字了。只是这气运似乎不是南陈的气运、不是陈顼的气运,而是李荩忱的气运。
萧世廉也听见了陈智深的声音,深深的瞥了他一眼。
气运和气数,这是一个臣子应该考虑的么?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大逆不道”。不过萧世廉看着眼前这自己一手缔造的奇迹,真的不知道还应该如何形容。
或许真的是气运在庇佑着他们,更重要的是庇佑着李荩忱。
至于这气数到底是什么样的气数,萧世廉现在还不想去深思。
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心中终究也是有害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