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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普军阵脚大乱,法拉格特的咆哮声震动霄汉,银色骑士团宛如月光的咒语,裹紧宏伟的包围圈,把湛蓝的普军密密麻麻地压缩成一个圆。
腓特烈缓过劲儿来,咬牙狞笑了一声:“妈的,轮到你们突围了。这一次,一个都别想跑。”他一把攥紧了泥土里的长剑,爬出战壕,气吞山河地呐喊一声:“菲莉雅,掩护我!全歼了这帮杂种,我们一起出席受降仪式!”
他荡气回肠地鼓舞了军心,顿时全军怒吼如潮,奋不顾身地开始最后的肉搏可是在全军振奋的喊杀中,在钢铁和热血的撞击里,在腓特烈砍翻一个人、被血溅满脸时,他却突然被熟悉的空虚攫住心脏,让他失落得不能呼吸。
因为他幡然想起,菲莉雅已经不再跟随左右,他只是习惯成自然地喊出了那句话而已。
“菲莉雅,掩护我!”
就算她甘当你的副车,谁又会掩护你一世呢?
菲莉雅曾经那么英勇,笑着为你挡兵器。可是她攻破无数坚城,却闯不进爱情的堡垒,只能在互相鼓励时心软吻你一次,然后知难退却。
他回头看见,清秀的医疗兵歪在战壕里,傻傻望自己。伴随这画面,他才空虚落魄地想,也许要改掉这个熟悉的习惯了。别总依赖“菲莉雅,掩护我”了,菲莉雅已经不在你身边了啊。
战场走神是生死大忌。一柄沉重的链枷像攻城锤似的狠狠撞在腓特烈的背甲上,骨折的声音清脆响起。腓特烈的耳朵里嗡嗡响着“主帅!”“小心!”的呐喊,攥着剑一头栽进战壕里。
失去意识前,他还在朦胧地想,喜欢却不敢说,也是一种懦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