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请他相看所谓妹婿时,他已快赶到了漉桥。
一早上来回折腾,又被元钰惹得心内郁结,他哪有工夫再管不叫人省心的妹妹,进门便命仆役将前因后果禀给母亲,随即冷着脸回了房。
陆时卿没顾得上用膳,火急火燎沐浴了一场,咬着牙足足洗了快一个时辰,才觉身上没了那牲畜的气息,完了又处置了一下午公文,黄昏时分才歇。
他揉揉眉心挥退左右侍从,等房门将阖,忽然道:“叫赵述来一趟。”
赵述是陆府管家赵伯的儿子,平日多替陆时卿料理杂事。
很快有个不到二十的少年来了,在桌案前毕恭毕敬站好:“郎君有何吩咐?”
陆时卿手中执了卷书,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去查查那个元氏女。”
赵述颔首,从宽袖里抽出一本藏蓝封皮的小册子来,双手奉上:“郎君。”
他抬头一瞥:“什么东西?”
“此册记录了澜沧县主迄今为止大小生平事迹。”
他一噎,先责:“谁叫你擅作主张查了的?”
“郎君近来对元家看得紧,今早小娘子又与澜沧县主生了牵扯,小人心知您当有此需求,便花了几个时辰整理成册。虽尚不完善,您亦可先过目。”
陆时卿没接,蹙眉看了眼不薄的册子:“尚不完善?你是嫌府上墨水太多,用不光了是吧。一个异姓郡王女,就这点年纪,该是如何丰富多彩的经历,才能叫你写本册子?”
他怕是连芝麻点大的事也给写了,替人撰了本传记!
赵述有点无辜:“这位澜沧县主确实大有可书……”见他不悦,忙改口,“当然,说白了,也就是点无关紧要的。郎君公务繁忙,小人可拣些重点,与您从简了说。”
陆时卿冷着脸“嗯”了声,示意他讲,骨节分明的手缓缓翻过一页纸,继续垂眼看书。
赵述把着册脊振了一振,清清嗓讲:“要问澜沧县主的名号从何来,还得自两年前一桩举世震惊的艳闻讲起。说是彼年,尚无封号的元小娘子踏春于野,偶逢一行域外客,打头人恰是微服的南诏国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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