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你考虑周全,你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吗”的元赐娴,陆时卿缓慢而木讷地眨了三下眼。
她在说什么,他要死了?
陆时卿还没来得及发问,忽听有人敲门,回头见是曹暗送来了熬好的汤药。
元赐娴起身接过瓷碗,叫他退下,然后将药端到床前道:“起来,我喂你喝药,怎么着也死马当活马医吧。”
“死马”陆时卿撑肘坐起,被烧得有些迟钝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他在舒州时,的确为控制疫情,数度奔波于乡民间,但印象中却并未与疫患有所接触,今次风寒,也应当只是疲累吹风所致。
最开始听曹暗胡扯,他头昏脑涨,一时未反应过来,就没及时出口质疑。后来见大夫那般态度,自然当是曹暗将人买通了,元赐娴着急的时候,他也是想解释的,无奈被她一次次打断。
再然后,得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一时心痒,想着晚些再说,直至睁眼见她眼圈发红,才心生不忍,讲明了真相。
但她竟然没信,且连他的身后事都揣摩好了,一副他当真命不久矣的模样。
这令陆时卿感到了颠覆。难道说,是他脑子烧坏想错了,曹暗并不曾为了增进俩人感情欺骗元赐娴,他当真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接触了疫患,此刻已经病入膏肓了?
他就着元赐娴递来的匙子,喝了几口药,回忆了一遍她方才所言,后知后觉般震惊道:“元赐娴,我当真染了瘟疫?你说是你害的……你给我下毒了?”
难不成他误会了,韶和叫他防备的不是政敌,而是元赐娴?
她一愣:“说什么呢你?毒死了你,谁给我做靠山啊。”
陆时卿微微一滞,这下反应倒快,抓住了重点道:“找我做靠山?”
她自知失言,却想到陆时卿能不能活着回长安还是个问题,因心内歉疚,就没否认,低低“嗯”了一声,改编了一下前因后果,解释道:“我有天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死得很凄惨。梦里头,菩萨告诉我,长安城有个长得特别好看的郎君,我若能找到他做靠山,这个梦就不会成为血淋淋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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