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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收了他的钱,倒也厚道,对着名字一一念了,叫下头夫役一个个喊到,读到最后一个,连着叫了两遍,依旧没有人应答。
他皱着眉头,就要生怒,叫道:“顾延章何在?!”
话刚落音,队尾一人出列两步,拱一拱手,朗声道:“在此。”
陈顺循声望去,其人身形高大,只身着一身单薄的袄子,虽是数九寒天,却不见丝毫瑟缩之态,双目迥然有神,肩张背挺,叫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除此之外,他拱手行礼的姿态,也十分好看,周身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在。
陈顺只是个农夫,延州又一贯文气淡薄,不曾让他见过几个人,自然分辨不出来,那人周身的气质叫做“文墨之气”,又有一个说法,叫做“腹有诗书气自华”。
但他长着眼睛,也分得出好歹,只觉得这人怎样看,都不像是个普通的役夫。
而旁边点名的衙役见了顾延章,也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在役夫之中,也有这等人才,他点了点头,面上怒气散去,露出一个和气的笑,挥了挥手,示意顾延章可以退回去,这便转身对陈顺道:“人齐了,出发吧。”
陈顺连连道谢,转头同役夫们招呼了一声,带头前行,五十多车辎重跟在后头,蜿蜒成一条长蛇,奔着城门而去。
站在队伍最后,待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顾延章才转过头。
此时不过辰时一刻,又是在偏僻的州府库房处,道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北风呼啸,卷起地面上的落叶与尘土,越发显得冷冷清清。
顾延章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后头空空如也的道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本还想顾念一两分亲戚情面,既如此,只能以直报怨了。
他回过头,大步追上前面的骡车,开始计算起这一路的行程来。
而在他的视线之外,州府库房一旁的角落处,顾平忠与顾平礼站在里头,两人的神色都有些难看。
站了一早上,顾平忠毕竟年纪大了,脚有些僵冷,他扶着旁边的墙,咬牙道:“竟是我看走了眼不成”
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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