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了,听她丈夫说延州这一阵同以前不一样,总是走水,这一回又说一二年没有回来了,这不是自家打自家脸嘛?也不晓得她哪一句话是可以信的!”
季清菱转头看了一眼被放置在里间角落的大桶,道:“那就一句都不要信。”
不是戏班子出身的,又没个话本子按着走,自然一问就漏洞百出。
那两妇人来,想是以为只是送个桶,却不知道自家会问她那样多话,十有**,方才在屋中说的,都是真假参半,临时现编。
那黄发妇人说得少还好,不容易出错,那圆脸妇人说得多,许多话当时编了,转过头,未必还记得那样清楚,所以才会搞混。
真话不用记,张口就来,可假话却不然。
除了说话,举止也是一般的处处皆是漏洞。
她那副做派,哪里是什么军户人家出身的媳妇,分明是在别人家里做惯了仆妇,还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仆妇。端茶倒水虽然稳,行动间却是束手束脚的,面看着礼数是全了,只少了几分自然。
季清菱低头想了一阵,吩咐秋月道:“你去找松香,叫他偷个空档,看看这客栈其他房间里头有没有放防走水的木桶,除却木桶,又有没有其他防走水的物什。”
秋月应了是,正要出门,却见松节从外头走了进来,低声禀道:“姑娘,顾家那一头又打发人过来了,说要求见。”
季清菱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拒道:“说我不舒服,这几日都不见客。”
自顾延章离了延州,顾家三天两头打发人来请,一回说已经给他们夫妻二人在府里安排了院落,要接她过去,好生安顿。被她推掉之后,又说给在亭衣巷顾府旁边置了宅子,还配了仆妇使女,要请她去住。口口声声,都是侄儿走了,不放心这侄媳妇一人在外头住客栈,唯恐她万事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