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般对手,再多的血,也不够吐的!
他看一眼老妻,压下心酸,淡淡地道:“到得如今,我也不怕同你说了,今次省试,那顾五乃是会元。”
钱孙氏并不意外。
良山清鸣都是顶尖的书院,那顾延章往日回回两院旬考,都拿第一,这一回能得会元,倒是正常。
她正要说话,不想钱迈却又继续道:“他不仅是会元,回那延州,还做下许多事迹。”
钱孙氏只从鼻子里轻轻一哼。
一个十几岁的小儿,还是个白身,能做什么事迹?
延州边城,又是那等文气淡薄之地,凭着他的本事,估摸着许是能有些文名。
然而文名又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自家老爷也一样是文名甚著,还不是在集贤院修了那样多年的经义?!
没做官,谁晓得会有什么出息!
钱迈同她多年夫妻,自然是晓得她这一声“哼”的意思。
他虽是兴致不高,却耐着性子将陈灏折子之中所言那顾五事迹一一说了,又道:“昨夜舜夫听我说了顾五在蓟县的情形,对他甚是有兴趣,若是不出意外,此刻,已是着人下帖,叫他入府了。”
钱迈叹道:“舜夫府上,可是有好几个适龄的女儿……”
钱孙氏面上的表情慢慢僵住,一张脸呆滞了半晌。
她坐在椅子上,有如一塑泥雕,这还罢了,面皮竟渐渐发起青来。
怎么可能呢!
怎么能呢!
怎的什么好事,都叫那顾五撞上了!
一个小小的白身,不足二十便有如此能耐,将来前程如何,也是可想而知了。
这可不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文事!而是实打实的功绩!
她的太阳穴好似被针扎了一般,隐隐刺刺地疼。
明明是她先看中的人!
范尧臣一介宰辅,多少好人不挑,作甚要找这一个六亲不在的商家子!
时至如今,钱孙氏再说不出什么“轮不到他选”的话,心中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苦味,当真是哑巴吃了黄连,喑喑哑哑的,便是有苦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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