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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凌从前并不管事,都交给下头人去乱折腾,胥吏们、头领们从中渔利,并不在少数,兵丁们虽只能拿到一半,却也不敢随意说话。
自顾延章来了,他整理州中事务时实在是看不惯,正好孟凌乐得做甩手掌柜,只把事情一扔,半点也不操心了。
兵丁们名义上是归知州管,却人人知道,事情其实是通判在做,见得饷银一涨,数一数,正是原本少的数,哪里还不知道内情,自是个个将好处记在心里。
听得那兵士这般说,许继宗心中也叹了一口气。
顾延章整顿州衙的事迹,他上回过来的时候就听人提起过,回到京城,还当做趣事同天子学了一遍。
然而直到此时他才真正察觉,这于他们而言,并不是多大的事情,对兵丁们来说,竟会有这般重要。
什么叫做会做事,这便是了。
州中并没有多出半文钱,可却让这些个兵丁人人俯首帖耳,感恩戴德。而胥吏们固然恼火,固然恨得牙痒痒,只是半点没奈何,还要巴着这一位“顾通判”不放,毕竟攀上了他大腿的,从此风生水起的,可是还有一个黄老二作为现成例子。
那兵丁还在继续往下道:“谁没长眼睛?以往哪一年冬日里头不冻死二三百个,偏偏通判来了,再没听说冬天路边再有死人的。”
“去看城西的安济坊、安乐庐,住着的那些个孤寡老人,少说也有上千,这一年里头有了施药局才能救得活命的,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通判活了这样多人的命,下头自不会是忘恩负义的……”
“往年有灾民经过,总要闹出好事来,今岁这十来万人,竟是没听到什么犯事的信,全托顾通判的福,还把福寿渠给修了,前一阵下了那样一场雨,放在从前,水都要积得一尺深,如今半点事都没有……”
“这渠修了这样久,大家只出了点银钱粮米,州中连服役的人都不用抽……”
他说着说着,嗓子也有些发涩,卡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道:“怎么就这样走了……旁的官,少说也要做三年,做得久的,四年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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