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她十分担心子嗣不丰,更担心小儿难养,只要多子多孙,开枝散叶。”
他抬眼一看,对面杜檀之的眉毛皱得死紧,却全无异色,想来这个问题,对方并不是没有考虑过。
“杜兄,恕我直言,这一桩事,其实根源在你。”
杜檀之惊讶地抬起头来。
“杜兄得官早有数年了罢?”顾延章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老太太上了年纪,又拘于方寸之地,有时候想得左了,也是有的,可她平日里头能接触的人本就不多,你每日在外,想来也无空多做陪伴,那些个走街串巷的姑子,一擅察言观色,二擅煽风点火,老人家听风就是雨,岂非情有可原?归根到底,难道不是杜兄不能引而教之?”
顾延章的话虽然有些难听,杜檀之却是无法反驳。
“我且问,若是今日不是为着子嗣之事,而是杜兄家中有沾亲带故的犯了重罪,闹上衙门,老太太要你帮着去走通关系,求一求情,你又待如何?”
杜檀之想也不想,即刻摇头道:“岂不闻避亲、不干碍?况且本已犯了大罪,自当按法而判,祖母虽然老迈,性子也犟,却是不至于这等大是大非也辨不清。”
顾延章便道:“若是轻罪,又当若何?“
杜檀之面色一怔。
“若是家乡两家争产,莫衷一是;两家闹事,不知孰是孰非,老太太听了人言,便来寻你,你又当如何?”
“这等闲事……”杜檀之连连摇头,“自有当地官员自行判决,与我又有何干,自是不予理会,不仅如此,还要约束家人,不能……”
然而他话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却慢慢地低了下去。
顾延章知道这人已是有些悟了,复又轻轻往前推了最后一下,道:“杜兄自是可以约束手下,可若是老太太遣得一二下仆,或是着人发得一二书信,径自去管了事情,又待如何?”
杜檀之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确实不能如何。
老太太辈分最大,又是个大活人,如果她执意要派遣人回乡去,或是自己对外发了话,他便是知道,也来不及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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