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智信,道:“上师,此乃中书下的令,召上师去广源州、交趾传扬佛法,劝服蛮藩少兴兵戈之事,共享太平。”
智信大和尚恰才伸出的手,堪堪捏在那一份诏令上,便听得那一句话,其中“广源州”、“交趾”、“传扬佛法”、“劝服蛮藩”等语,更是如同有人拿了锣鼓在他耳边大敲特敲,一个词便如同一下,这一下接一下,震得他耳朵都要聋了。
仿佛那诏令上带着刺,又仿佛那诏令上喂着毒药,他再拿不稳,“啪嗒”一声,诏书掉到了地上。
而他面上那十分慈悲、包容的微笑,也顿时像被碗口大的冰雹接连砸了地上的小白花一般,原本丰润饱满的花瓣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萎靡下去,被一番雨打风吹、霜欺冰裂蹂躏得一塌糊涂。
再维持不住端着的架子,智信失声叫道:“怎么回事?!为何要我去广源州??”
此时此刻,他已是顾不得自家在信众面前的形象,连自称都忘了要叫“贫僧”。
不能接!
这可是要命的诏令!
他智信便是未有名气的时候,纵然四海挂单,也未曾去得那等荒山野岭!凭着十分口才,八分相貌,去到哪一处,不是被人供为上宾?!自前几年偶然遇得哪一户人家,同那人一番运作之后,平日里更是享尽了荣华富贵,睡的是软罗铺的床,住的是宽敞的房,能穿鲜丽的法衣,可戴红底金边的僧帽,可谓衣食住行,无一样不精致。
这样的他,怎么能去广源州那个鬼地方!
瘴疠、蚊虫、愚民!
智缘还才去过,把交趾皇族都得罪光了!
去广南已是嫌活得命长了,还要去广源州同交趾?
这不是叫自己去送死吗?!
咽了口口水,智信干巴巴地道:“贫僧未曾去过南边,对该地也是不熟,恐怕做不得大用,莫若再选一二得力之人过去罢!”
他口气一时软了下来,叫人听起来,竟好似从中品砸出了几分可怜。
僧录司的官人见他这副样子,也有些同情,一时心软,嘴上便露了几分口风出来,道:“何必在此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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