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陛下,是妾不中用,帮不得天家开枝散叶。”
一提起这个话题,赵芮只觉得自己下午才吃进去的那碗药在肚子里头翻滚,从胃往上,由心到喉咙都是苦的。
可这又哪里能怪得了杨皇后。
这些年来,对方的行事,赵芮也看在眼里,自己这个皇后,想要后嗣的心,并不必自己弱半分。
然而难有子嗣,依旧是难有子嗣,不但难生,一样难养,纵然他贵为天子,在这一桩上头,也是一般地只能听天由命。
赵芮不由得安慰道:“同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完这一句,也不知道该要怎么接了。
与皇后没有关系,那与谁有关系?
天子是能生的,皇后也是能生的,偏偏生了也养不住,这又能怪谁?
夫妻两默默对坐了半日,杨皇后又道:“陛下,虽说当日那传言无稽,可……”
她话只说了半句,赵芮却十分清楚后面半句是个什么意思。
虽然传言无稽,可如今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了。
此时小孩难养,不长到十岁,都不敢说是养住了,更何况赵署身来体弱,自出生以来,药都未曾离身,纵然不能往不吉利的方向去想,可谁又知道将来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皇家气运的事情,本来就难说,万一当真是因为两个藩王住在宫中,才引得自家子嗣不好……
就算有一丁点的风险,此时的赵芮,也不愿意再去冒了。
他沉默了片刻,道:“待朕再想一想。”
旁的都不要紧,只是要对上张太后,他总有些底气不足。
心中有事,又生着病,再次回到崇政殿之后,赵芮看起奏章,难免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一连几日,除了军情要务,其余折子他都暂时压下了。
好容易挨过了一阵,病情稍缓,赵芮才终于打起精神,打算把积压的政务快些处理干净。
然而没过多久,他便察觉出不对来。
无他,弹劾杨奎的折子,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