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师!”
听到熟悉的声音,智信这才把眼睛睁开,见得不远处只有一个伺候自己的小沙弥,外头并没有生人跟进来,这才赶忙坐起身来,急急问道:“那顾勾院怎的说?”
这广南,当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眼下虽还未有到得阵前,可智信已经半点都受不住了。
想到将来自己要孤身深入广源州,再去那人生地不熟,传说中食虫蚁、饮生血的不毛交趾传经,他几乎是坐卧不宁。
当日他自伤腿骨,偏生力道同位置都不对,又被几个兵士强押着进了营,养到现在,已是好了十成十。
军中有大夫,又俱是陈灏、顾延章的人,就算他想用腿伤未愈来作借口,也不会有人信。
如今已经快要秋日了,还有小半年,本就该到了自己在京城做事的日子,谁料到却被迫来了广南,还不晓得那一位会怎的想。
饶是智信再自信,再天真也不敢奢望对方会等着自己。
十有八九,是另行推扶他人。
这叫他怎么能忍!?
一时半会,他想不到其他的法子,唯一能做的,只是暂时缓一缓自己到广源州的进程。
留在桂州,说不得还能有一线回京的生机,可一旦随大军南下邕州,去得广源州,当真就要去同那等蛮夷茹毛饮血,同苦共酸了。
自进了广南境内,三千兵士当中,便有不少因为水土不服而病倒的,从腹泻到发烧,再到暑热,十分常见,他便借了这个借口,叫下头小沙弥去寻顾延章。
——我都病得爬不起来了,又吐又烧,还腹泻,连路也走不动,还怎么能弘扬佛法?
智信问得急,听得那小沙弥也有些着慌起来,他咽了口口水,回道:“上师,那顾勾院……听得说您这一厢得了病,又是水土不服,再听说行不得船,便叫人来回,说此去邕州,多是行路,少有行舟,因只有小半能走船,不少地方还是逆流,是以晕船之事,大可放心。”
这是什么意思??
智信听得本来不晕,如今也晕了,忙又问道:“你没同他说,我如今行不动了——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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