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日日在家中想着。”
柳伯山不欲因得这事与老妻有争执,只含糊应下不提。
他年事已高,到了这个年龄,又是这个性情,对于功名也好,利禄也罢,都没了追逐之心,不过想着自己一辈子皓首穷经,只盼能在史书上留下厚重的一笔,再盼一门上下皆能安稳度日,亲故平安顺逐而已。
谁料得临到老了,还要遇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实是打击甚重,回过头想,一面觉得男儿当死国死社稷,有此弟子,足慰平生;一面又无论如何都转不过那个弯来,漫数天下间多少蠹虫,硕鼠,偏那些人活得好好的,自家好容易厚植深蕴出一个能当大用的,偏生遭此劫难。
他虽帮不得大忙,却也在后头四处奔波,寻了往日的亲故,看能不能催一催朝中早日发兵。
柳伯山眼下不过在资善堂中讲学,并无其余差事在身,他使了许多法子,把能用的人脉都用尽了,可征发大军南下驰援这等大事,哪里又是一个手中无权的文士能影响的,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正巧一过大寒,才好了没几日的小皇子赵署又染了伤寒,先是低烧不退又转为高烧,再兼上吐下泻,几个御医围守着,才勉强将病情给稳住。
赵署病重,自是不能再去资善堂听课,见没什么大事,柳伯山便也跟着告了病,索性连点卯也懒得去了,每日只倦倦地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著书写字,整个人眼见着老了下去。
且不说这一厢京城当中风云变幻,两府重臣为南下驰援将帅人选、从何处调兵争吵不休,而另一厢,季清菱却是毫不知情,正同柳沐禾二人坐着马车慢慢往洛阳而去。
她满似以为顾延章眼下正在桂州。
后勤转运并不用上得阵前,广信军中叛兵同去得广源州的乱民多半不是吉州人,便是抚州人,顾延章在当地人心中又甚有威望,季清菱总觉得,哪怕当真遇得敌,家中这一位的安危应当也不会有大碍。
她对着顾延章上回着人自广南带回来的书信暗暗估算了一回,只觉得若是一应顺利,约莫再过得半年,五哥便能回京,是以虽然心中暗暗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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