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头眼下确实没有什么要紧事!
郑莱只觉得自己此时怕是出去拉泡尿都是苦的,他在脑子里匆匆过了一遍,硬生生瞎掰出好几项事情来,都是从前天子分派过,听着十分重要,其实又不需要花多少功夫去做的。
赵芮听得他一二三四地数了半日,实在不耐烦听,挥了挥手,便叫他闭嘴,复又问道:“你是哪一处的人?”
郑莱咽了口口水,忙道:“下官是建州人,不过六岁就跟着族中长辈进了京,再没回去过,早是个北人了……”
此时此刻,他只恨不得多长高几寸,更恨自己不能在天子面前衣冠不整,不然将外衫脱了,抬头挺胸,露出满身一把腱子肉来,好叫陛下晓得,自己已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又高又壮的北人,绝不习惯南边风土,若是去了广南,定会同陈节度一般水土不服,一病不起!
他才不愿去邕州!
上回奉了天子之命去延州,半点不招杨奎待见,事事被排挤在外,又吃风、又吃沙,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等到回来,还发现天子身边已是冒出了好几个新面孔。
这亏本买卖,如何能做?
况且邕州还有疫情!
已是没根了,自然要更惜命些……谁晓得这回能不能有功,万一功劳没摸到,反倒摸到了疫病,当真命丧在广南……
郑莱一面说话,一面悄悄踮起了后脚跟,至于这动作能不能叫他看上去更高一些——只能说聊胜于无了。
赵芮听得皱起了眉头,转头在那一排宦官当中又扫了一圈。
他忽然眼神一顿,叫道:“许继宗。”
许继宗已是两步踏出了队列,应了一声。
赵芮一般地问道:“你眼下手头可有些什么要事?”
许继宗交代了一遍,却又补了一遍,道:“都不是些不能挪交出去的。”
赵芮点了点头,又问道:“你那籍贯……”
许继宗躬身道:“下官是均州人,说南不南,说北也不北,只是这些年得陛下恩赐,去过不少地方,南北都有,南边去过赣州,北边也去过河间、真定,也算是长了些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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