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进粗瓷碗里头,看着黄绿黄绿的,除了两小抓煮烂了的粟米,全是野菜,只在地下卧着一个鸡蛋——这便是她婆媳二人今夜的饭食了。
日日吃这些,还要出去卖苦力活,哪里还能有什么奶水?
老妇人看着那蛋咽了口口水,却还是把它舀进了媳妇的碗里,
她家中老头是去年没的,这一辈子,同她生了四子三女。
行一跟行二的儿子一个长到十岁,一个长到一岁,俱都没有养住,三个女儿也只活了一个,二十多年前嫁去村东头老郑家,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没了。
所有子女,成人成家的到得去岁只剩下两个。
一个是行三的儿子,因交趾犯边,被州衙抽兵役去当了厢兵,直接战死在了城墙上,三儿媳妇听得消息,眼泪一抹,分了点粮米就回家再嫁了;
一个是幼子,因家中穷,成亲也晚,两年前刚给他娶了媳妇,本来一家子里头好歹还有个男丁,虽然艰辛些,到底还有田地,只要抢种了早稻,靠着三子的抚恤银子,也能勉强支应到秋日,届时再想办法。
谁料到明明已是躲过了交贼,幺子却是进城赶集的时候,被城门的衙役强留了,说他发着烧,像是得了疫病,不让回村,只叫同行的回来送信,将人硬送到了疫病营中。
疫病营是个什么情况?她活了这五六十年,难道还不清楚吗?
不过是怕得了疫病的人在外头行走,只好将人塞进去有个地方等死罢了。
听得有知内情的人说,里头一来无人看顾,二来缺食少饭,三来药也是胡乱散的,人人都是有得命进去,没得命出来。
有些人也许得的并非疫病,自家在屋里渥渥汗便能好了,被强送得进去,反而染了病,连哭都没处哭去。人死了,还要整个烧了,全尸都没得留。
自家儿子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况,而今进了里头,哪里还能囫囵回来。
小儿媳妇听得这个消息,惊得没两日便早产,小孙儿生来就胎息不足。
这个时候大夫难寻,小儿大夫更是难寻,药材也贵得吓人,不过一二个月,便把家底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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