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他库中情况,他便要同你哭诉“不晓得是哪一个恶人,私自盗用库银、库粮,如此十恶不赦,只是我并未发觉,实在德才不配,早知如此,便该要查得更紧才是!”
逼问得略严一些,哪怕只是言语之中稍有暗示,那陈笃才便闭口不言,催得急了,只气定神闲地道“我曾在州、县之中任职,讯问嫌犯时,非到不得已,并不会用刑,若要用刑,一旦过了杖三十,便要同州中提刑司回禀,还要‘录问’,以免屈打成招。”
又道“我虽如今为阶下囚,到底也是朝廷命官,不会连寻常百姓那点体面也得不到罢?难道这京畿提点刑狱司,竟是比不得寻常州县府衙,要对朝廷命官屈打成招不成?”
偏生那陈笃才在京城之中颇有几个熟人,时不时还有人过来过问一番,倒叫那些审讯之人,轻不得,又重不得。
这般反反复复,实在是拖得不能再拖,胡权无法,知道还是术业有专攻,自家手下那一批,可能当真问不出什么来了,不得已便去寻了几个审讯经验丰富的,欲要将此事交代给他们。
胡权满似以为此乃美差,只要露个声出去,自然人人愿意去做,谁想到今次竟是问这个,这个说手头还有许多事,果然腾不出手,问那个,那个说先去问一问进度,等看了审讯宗卷出来,居然又借口“实在惭愧,我能用的法子前人俱已用过,怕是审不出什么新东西。”
他为官多年,并不是傻的,哪里看不出来其中必定别有内情,叫人暗暗打探一回,果然发现了猫腻。
原来因前一阵他大权独揽,姚坚已经借口父亲生病,正告假在家侍疾,提刑司中一干人等不晓得得了谁的引带,早已私下商议好,要看他胡权“出一回大丑”,给姚知事“出一口恶气”。
这种情况下,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官威,胡权俱不可能再去寻姚坚来办事,而提刑司中但凡有几分本事的,都暗暗缩着头,并不肯出来,一心要看笑话。
胡权烦了这许久,正焦头烂额,忽见顾延章回来,想到这一个从前在赣州以判案著称,后来进得学士院修赦,也多得董希颜赞誉,再管不得到底判案、修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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