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卞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每日候在门外特来求访的官员、文士数不胜数,哪怕最终不得见,众人依旧还要在外头候着,以示自己殷勤之态。
他事务繁多,日理万机,自然不可能一一理会,幸而二弟孙永是个得力的,许多事情便由这一个牵头去打理。
听得长兄问及,孙永立时就把顾延章的事情放到了一旁,连忙回道“说是想要与咱们家合开解库。”
大晋厚待官员,行的乃是重禄之法,像孙卞这样侍制一级的官员,有正俸、加俸、职田。正俸又有俸钱、衣赐、禄俸;加俸也有职钱、傔人衣粮、餐钱、茶酒厨料、薪蒿炭盐等等。
孙卞乃是参知政事,按照朝中定例,不仅会养着他的衣食住行,便是他部分随从,也一样养着。参知政事一级,朝中会拨下五十名侍从的衣粮,每月自给三十五千钱发放下人月俸,不可谓不丰厚。
便是如今他住到这一处宅子,也是朝廷分派的,每月只用象征性地给少少的一点钱,就能通家住进来。如果这一处住所拿出去租赁,一个月怕是得要上百贯,依旧是有价无市。
然则即便这般,他依旧并不觉得自己在京城里头过地松阔。
除却侍从,孙卞自然养着门客,幕僚,还有无数依附而来的族人、同乡、亲友,同枝同脉,每月银钱如流水一般花出去,光靠俸禄,如何能够?
高官不得轻易营商,否则便要被御史台弹劾与民争利,然则私底下,谁人是真正只吃死俸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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