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从前久病,对医药之道也颇有几分熟悉,见张家管事来顾府求药,本就觉得甚是不合常理一一张待为官清要,又是宗室,家中底气自不必说,什么东西府内库房中没有?便是没有,去宫中讨要,岂不是要比过来自家这一处寻靠谱得多?
她此时听得那老管事报了草药名字,更是莫名,一面着人依样去库房中有的捡了来,一面忍不住问道“张璧这是怎的了,寻这些药来作甚?”
那管事的并不直言,只小声道“家中小少爷撞了些不好的东西,大夫来看了,说虽是不要紧,还是把各色药捡来配着吃一吃,防着生事。(\\www.zslxsw.com//)”
季清菱见那管事的不愿多说,也无心去追探张家的,只问了几句,知道张璧当真无甚大事,不过受了些惊吓,便不再多说。
一时秋月送了药过来。
广南西路邕州、桂州等地虽然也有坐馆大夫,可当地更兴巫医、草医,杨奎南下平交趾之乱时曾下令在各州禁行巫医,他声望极高,又行雷霆手段,花了一二年功夫,总算将当地蹦跶得厉害的巫医风气整治清楚,到得如今,几个大州里头倒是都有正经大夫,那些个小县小镇却是草医的多。
与正经大夫开方子不同,桂州、邕州等地的草医少则只用五六味药,多则用七八味,最好是新鲜药草,实在不行,将那草药晒干了也能用。
季清菱点了点,家中只有五味药,尚缺三味,虽说有些不愿,可想到眼下张璧治病要紧,便道“还差三味,其实不是什么稀奇的药,只是京中的多是炮制过的,少有原药,怕是吴翰林家中可能会有些留存,若是宫中不方便拿,不妨去吴翰林府上问问。”
她口中的“吴翰林”,指的乃是当日与顾延章在邕州做搭手的吴益。
吴益身负重伤,当日虽说是养得膘都重了七八斤才回的京,只他到底要借着自己为守城而伤脱罪,是以随身带着许多药材一并回来,后来时不时还叫人从当地捎带草药回京,此事在邕州官场上流传甚广,季清菱自然也有所耳闻,便转告那张家管事,给他指一条捷径,以免耽搁了那张璧小儿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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