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并未察觉到这个宦官的表情,她接过对方送上的热湿巾,先贴在脸上捂了捂,简单擦了两下,随手又递了回去,却是张口唤了一声。
崔用臣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接过,取了另一方干净的湿帕子,拧干之后,重新递到了张太后手中,躬身问道“太后有何吩咐?”
张太后道“你观福宁宫中突现毒蛇,缘何而来?”
此时几个小黄门已经端着铜盆下去,后头虽侍立着不少宫女,却俱都至少隔着一丈远,只有崔用臣躬身站在一旁。
他听得张太后问话,犹豫了一下,斟酌着道“臣不敢妄议福宁宫,只此事未有之前,宫中便常有人谈论天时,都说眼下正值秋冬之交,虫鼠频发,一旦到得晚间,宫人内侍出入后苑便俱是结伴而行,不敢乱走。”
大晋立朝逾百年,从未迁都,几代帝王下来,这禁宫之中藏污纳垢,不知道躲着多少魑魅魍魉,另有洞子、林子、断瓦残垣中的蛇虫鼠蚁,蜘蛛蜈蚣,一到晚间,女宫人向来是不敢独自往后苑园子里头去的。
崔用臣这一番话,听着仿佛是做了答,然而回头细细一想,却是什么意思都没有表露出来。
张太后倒没有在这上头纠结,复又问道“我恍惚不记得哪一年,好似也是在清华殿左近,有人曾被什么东西咬伤过?”
崔用臣连忙点头道“圣人好了得的记性,确有此事,臣只依稀记得仿佛是五六年前,也是秋冬之交,其时宫中硕鼠泛滥,捉了又捉,还是难以捕尽,只好养了猫来抓鼠,偏那野猫性子烈,有才进宫的小黄门混不吝,不知怎的被咬伤,后来便发了疯病……”
张太后坐直了身体,手中重新取过一份奏章,低头看了两眼,自言自语一般地道“宫中宫殿既多,难免有看顾不到的地方……”
一面说着,一面却又忍不住动手翻着下头御药院递上来的文书。
咬伤赵芮的蛇唤作金钱白花蛇,并非常见的环银蛇,乃是一样变种,从前只在广南、滇地深山瘴疠之处出没。京都地处中原,寻常人往日哪里能见得过这样的蛇,若不是太医院的孙奉药曾经在广南发疫时南下治疫,正巧遇到过,怕是此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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