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韦本就已经面色惨白,此时脸上更是全无人色,他两条大腿露在外头,大冬日的,已是泛起了鸡皮疙瘩,明明一伸手就能碰到被褥,却是僵在那一处,半晌不晓得动弹。
这仵作不愧是大理寺出身,一双手又稳又快,用热水净过手,便从随身的布囊中取了器具出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一室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挑起一块一块地碎肉,在上头拼拼凑凑。
随着耳垂、耳廓、耳轮被一样一样凑摆好,到得最后一块东西放了上去,那物什的原样终于露了出来。
是一枚缺了上耳廓的右耳。
此时此刻,纵然是见惯世面的仵作,都不由自主地后庭一阵发紧,连带着鼠蹊都抽了起来。
他看向了勾着腿,靠在床上的李程韦,打了个寒颤,转头同顾延章、张敛等人道“回禀官人,此乃残耳,看着上头伤疤的痕迹,当是已经伤了七八年,共计给碎成了七块,其中三大四小,断处……乃是被利器反复切割所致,与那李程韦断耳处多能吻合,其余碎块,正是为牙齿咬嚼而断。”
那仵作一面说,一面只觉得全身发凉,忍不住看向了原本牢房里的三人。
李程韦、管事李升、李大田。
三人被关押之后,俱是粒米未食,滴水未进,想要知道是谁人咬嚼的,只要掰开他们的口齿,一看便知。
憋了半日的李大田,终于得了机会,叫道“那不是小人咬的!小人这一口牙可是干干净净啊!!”
他又要急着张口,又要急着说话,忙得恨不得再生一张嘴出来。
这一回验看起来倒是十分方便,不过几息功夫,便已经得了结果。
李大田虽有一口黄烂牙,不过里头只有口臭,并无碎肉、血渍,而管事李升也无什么异常,只有那李程韦,一口牙齿虽然整整齐齐,一颗都没有掉,牙缝之间、口腔之中,却是夹着不少碎肉并凝结的血渍,他那满嘴的腥味,只要凑近了,便能闻得到。
如果说那些个已经发黑的血渍可以认为是他不小心吃进去了断耳处流的血,可那许多生生的碎肉为何会被在其牙缝之中,却是无从解释。
审了半日,谁人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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