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工细查一番,届时往中书送去待审。
那幕僚领了命出来,特地去换了一身新衣,又仔仔细细用皂角净了手,点了香,取了珍藏多年的好墨,细细磨得浓了,又一竖一停地抄完——果然从头到尾,无一处不完美。
此时正巧一群人进屋寻他,问清楚这是何物,其中正要探手去取,被他用袖子一把拦下,啐道“你洗了手不曾!莫要污了大公子的奏章!”
一时众人大笑。
有人叫了他名字,叹道“你小子,凭了此份东西,将来若是飞黄腾达,切莫忘了我们!”
那幕僚摇头自矜道“还未有到得那一天,眼下什么都说不好。”
众人奉承了他一番,又问道“你这折子可是就要给大公子拿过去?”
他犹豫了一下,道“本要先给都水监的水工瞧上一瞧……”
有人便冷笑道“依我看,这都水监里头也没几个中用的,不过白得一个名头而已!城中这许多百姓,也不曾通水利,却也都知道献上水利之法,此处如此多人,只有三两份文书递上来,还都写得乱七八糟,叫人看也看不懂!怨不得从前治水治了这许多年,也不曾治出个模样!”
这便有人附和道“汴渠年年修,年年毁坏,黄河也年年决堤,若是都水监中水工当真有几分能耐,如何还有今日?也不知拿了朝廷俸禄,每日都在做些什么!”
又嫉妒道“若是给我坐在他们那位子……哼!哪里又会如此尸位素餐!”
再有人嘲讽道“上回有一个姓沈的来递水利之法,写得不知所云就算了,先看他那人——我的乖乖,一手都是泥,指甲缝里全是黑的,也不知道打哪个泥地里滚回来的,如此人物,竟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官!没得污了官上头那一个‘宝’字头!”
众人在此处议论了一番,各自散去,剩得那负责誊抄的幕僚一人小心捧着折子,犹豫了半日,到底还是没有往后衙公厅去,而是把那奏章小心收到木匣子里头,好生用布帛盖了,次日早早送去给了张瑚——
左右那些个都水监中的水工看起来也没甚能耐,便是把折子给了他们,也不过多事而已。况且果真有如此黑的手,若是把自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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