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时卡了壳,只好道“并无差错。”
好容易得了理,范尧臣哪里会轻易放过,他沉声道“此事除却论功行赏,一般也要追罚——都水监上折自陈运送巨石乃是为治水所用,可按其从前递上来的章程,另查工部划拨,其中物料,却并无巨石,更有人亲眼所见,那都水监未得朝廷准核,已是用了一样唤作‘浚川耙’之物,如此妄为,却不知是得了谁人授意?!”
他虽然没有明说,可在场之人,便是后头立得同柱子一般的黄门,也没有不知道其言下之意的。
一直袖手在旁的黄昭亮,此时却忽然开口道“都水监司水利之事,虽是上书奏请用新法治水未得回复,却不能因此便不行事,想来都水监也是无心而为,不当重罚……”
他这一句话,看着是为张瑚开脱,可实际上,却是把调子给定了下来。
——不当重罚,那就是要罚嘛。
罚不罚的,自然不可能当殿论出个所以然来。
议事完毕之后,黄、范两人先后踏出了垂拱殿,等到行出了一段距离,却是不约而同地并肩走在了一起。
见得前头带路的小黄门离得尚远,黄昭亮便道“舜夫,昨日你在崇政殿上,却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同先皇赵芮不同,张太后不爱去崇政殿,她白日里不是在文德殿的偏殿,便是在垂拱殿中垂帘,而今新皇登基,顺理成章的,崇政殿殿便成了赵渚读书之处。
范尧臣道“说了一炷香功夫魏史。”
说完这一句,范尧臣原本还有三分轻松的面容已是慢慢凝重起来。
黄昭亮面色也不好看,却并没有怎么吃惊,回道“今日我在崇政殿,也只说了盏茶功夫。”
虽是换了新皇继位,原来的崇政殿侍讲却没有更换,依旧是黄昭亮、范尧臣、王崇、董希颜等人。
这官职乃是兼任,自仁宗景佑元年置下以来,一直多由两府重臣充任,不但是为了给皇帝讲说书、史,解释经义,也有劝而谏之的味道在里头。
赵渚年纪还小,也尚未垂帘,可以称得上是白纸一张,本来正合人在上头轻松勾画,可不知为何,一说起这个话题,黄昭亮同范尧臣两人的脚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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