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很深,月光只有一点点,但是怎么也照不进这个黑布隆冬的义庄来。
我们四个人围绕在案头的烛光前,说实话,真是从来没有这么胆大过,周围黑森森的都是棺材,里边有什么东西还说不准。
可冯三水这会儿已经不敢随便出去了,这地方安全,连警察都不敢随便进来。
我们也不急,就这么等他情绪缓过来,冯三水把烟吸到一半的时候,苦涩地笑了笑:
“我这人打小就不信命,混混嘛,刀口上过日子。鸡哥应该很早就认识我了,当年我在南菜市场打拼的时候,鸡哥还穿着开裆裤呢!嘿嘿!”
幺鸡叹了口气,看看我,我俩心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冯三水在我们那一带,确实是名头不小。
小时候有一次,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从玉器街跑过去,我师父坐在躺椅上,眯着眼睛说道:“一条嚣龙路过。”
可以这么说吧,他的横财,是用血和汗换回来的。
“但是半个月前拒绝了那几个外地人之后,我家里就开始出事,先是家里的老人开始大病不起,紧接着是我老婆,再后来是我两个儿子。我找了好些人看,都治不好。”
“我自己每天晚上也是睡不好觉,一闭上眼睛,仿佛床边就有人在瞪我一样。哪怕吃上几颗安眠药勉强睡下了,也是噩梦连连,在梦里不停有人追杀我,将我五马分尸,直到最后咽气的时候,才能醒过来……那几天真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今天早上冯三水还满面春光,一脸镇定自如地跟我们对话,说明家里人的状况,肯定也已经有了转变。
我们都知道,这是义掘营那帮人给他作了局,让他一家子都不得安宁。严天途嘲讽道:
“那苍松道长,没有给你指点迷津?嘿嘿!”
一提到苍松,冯三水气就不打一处出,呸了一声:“那王八犊子,到我家看了一圈,最后假借有事离去,过后几天连电话都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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