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张方平在大名府写回忆录的现在,几次夜里梦到当时淮西死在这小酷吏手里的上千魂魄,但是一想,那时国朝内忧外患,若没这小子强势撕开淮西黑铜矿,为国朝注入了新的流动性,广南的烂摊子就能拖死整个财政。
京畿抗寒保卫战也记忆在心,煤老板们在这小子的作为中算是被血洗,老张从国策层面顶住了压力,其后也利用他的交易公式,在交易所里获利不少。好不容易积攒下了少量的资金,结果他上任抚宁县时,张方平进行了豪赌,从三司层面拨款七十五万贯让他带去建设。
这一转眼,区区一个抚宁县的财政已经快匹敌百万人口量级的大名府。最让人心痛的在于,当初老张勒紧裤腰带进行豪赌,拿下的西北投行一半股权,却在后续王拱辰的操作中被贱卖了。至今恐怕只剩下两成股权?
仅仅两成股权的价值,也已经大幅超越了当时投入的七十五贯,就这样,年度总结时王拱辰居然敢把这事当做功劳汇报,笼统的说:三司投资的股权大幅升值?
“物是人非啊……”
在院子里的风中,听着女儿挂的风铃响,回忆着这些,张方平捻着胡须道:“不在朝走动,许多事老夫都已看不懂。许多人都忘记了老夫做过的,也忘记了你做过的。现在他们都开始逐条评击老夫当年的错漏了,断章取义嘛。韩大脑壳最是可恶,他自己乱放政策打在钢板上,结果来责怪老夫当年默认的陕西经济政策,他怎么不上天呢?”
王雱赶紧道:“是啊这些家伙专门记别人的错漏,无视好处,前阵子他们都还想把我弄进去审查呢……”
张方平冷笑道:“不是前阵子,现在他们都想,所以你明白老夫为什么弄你来了?就算你已经离开,都还有刑部牌票发来我这里,让把你‘跨省回去交代清楚问题’。”
“啊!”王雱吓得跳了起来。
老张呵斥道:“别一惊一乍的,在这里没老夫许可,谁也不能请你喝茶,所以你得回报老夫,走,咱们进去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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