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高渐离回答:“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以筑击之!只是这一次,会砸得准些!”
“跳梁小丑,飞蛾扑火!”
司马欣面色不快,高渐离却大笑了起来。
“火再烈,只要不怕死的蛾子够多,难道就扑不灭么!?”
此言一出,司马欣勃然变色,让人将高渐离舌头割了,省得他再多嘴。
明亮的眼睛已瞎,灵巧的双手已废,过去常能一展嘹喨歌喉的舌头也没了,带血的肉块被扔到地上。高渐离现如今,已同心爱的筑一般,支离破碎……
他看不到旁边刑场的情形,只能听到随着刽子手斧钺剁下的声响,听到那些帮助过他的人们,凄惨的嚎叫,以及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血腥味、屎尿味。
终于,当一切声音都归于沉寂后,轮到他了。
四肢和脖子上的绳索,开始晃动,高渐离知道,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了。
但他却不在乎,他在凝神细听,听高高的天空上,有雁儿在啾啾鸣叫……
八月中,雁南飞。
他张开血肉模糊的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
“我这孤雁,总算要归群了!”
随着鞭子抽响,马儿嘶吼,高雅的乐师,被秦律最严酷的刑罚,扯得四分五裂!
咸阳城楼一角,黑夫、张苍远远望着这一切。
张苍后怕之余,亦难掩悲痛,别过头去偷偷抹眼泪。
而黑夫只看着百二十个六国富户、士人的头颅,滚入渭水,渭水河岸都被染红,血流到浑浊河里,变成了橙色,再远一点,血色消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预感是对的,皇帝已决定加强对六国旧地的管制,从高渐离刺杀开始,秦朝官府与六国遗士关系,或将愈行愈远……
……
自从高渐离刺杀之事后,皇帝令廷尉在宫中进行了一次清洗,不仅将那些与高渐离关系甚密的人一一下狱严查,自此之后,来自六国乐工、画师再不能踏入禁中半步!
连昔日曾为秦始皇画西王母相的三名楚国画师也不例外。
即便如此,乐府依然能组织起上百人的秦人乐官,在章台宫中为秦始皇演奏改编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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