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死之后,封锁消息,不可发丧,将我尸体放在安车上,不可让三军知之。从宛城到武关,必过丹阳,叛军已占据丹阳之南,故须缓缓退兵,不可急骤。”
“但撤兵的消息的瞒不住南方的,可令后寨先行,然后一营一营缓缓而退。若黑夫派人来追,汝可在丹水边布成阵势,鼓点大作,打着我旗帜反击。黑夫素来多疑,必以为我诈死,约束将尉不敢深追,大军可顺利撤离南阳,回到武关,为大秦,保留一点复兴的种子……”
说完这些话,王贲累得歇了一会,继续道:
“武关守备我不担心,成皋那边也没问题,就算守不住三川,尚有函谷关。我最担心的是两个地方。”
司马鞅问:“何地?”
王贲道:“汉中,河东!”
“汉中居秦之坤,为蜀之艮,连高夹深,乃关中屏障也。以眼下形势,汉中恐怕难以守住,守军当烧栈道而退,无栈道,黑夫纵然北有汉中,也难以越过南山,窥伺咸阳。不过其余褒斜等道,也要派信臣精卒守备,切不可使之偷渡。”
“至于河东,控据关河,山川要会,此魏武侯所谓‘山河之固’也。蒲坂乃重镇,是进入关中的捷径,赵高之弟赵成为河东郡尉,我不放心,必须换个人……”
最后,王贲还有有遗表上奏胡亥。
“关中四塞之地,崤函为塞,号称百二之险,纵是庸主庸臣,亦足以拒关自守,陛下比不了始皇帝,更做错了事,杀错了人,但只要能改正前非,师法太甲,做一偏安之主,也是足够的。”
“商以六百祀之祚,而亡于百里之岐周;六国以八千里之赵、魏、齐、楚、韩、燕,而受命于千里之秦。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也,关中居天下上游,占据地利,且先保住一州之地,轻徭薄赋,与民更始,以待后人再度振兴吧。”
后事一一安排,但说到底,纵然关中有山河之固,还是那句话:
“在德不在险!”
若胡亥仍不修德政,肆意妄为,休说关中之地,哪怕舟中之人,也尽为敌国也!
“老朽做这么多,也许根本没什么用……”
越想越绝望,王贲再度昏然而倒,至晚方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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